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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賜婚2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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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的金絲兒和修補用的金線顏色本就相近,再拿金絲兒對那裂痕稍作遮掩,這麽一弄,但凡不細看,竟是看不出這玉佩曾經被摔壞過的。

阿宴忐忑地摸著那玉佩,心想他可千萬別記得這玉佩,更盼著他不要檢查。

如今和這人也是三年沒見了,這三年裏他不知道在南邊經歷了多少場大戰,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道凡幾。

阿宴可是清楚地記得,上一世的這位,當了皇上,經歷了幾場大戰後,那性子可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。

這一世卻和上一世不同,他才多大的年紀後,就硬生生使得阿伊部族降服在他腳下,這樣的人,怎麽想怎麽都讓人覺得怕。

一時阿宴又想起,那日最後一次見他,他曾說過的話。

他說“阿宴,不要惹我生氣,不要逼我做讓你害怕的事,那我就不會讓你害怕”。

這句話,阿宴楞是琢磨了三年。

琢磨了三年的阿宴,覺得這賭氣摔壞了他送給自己的玉佩,這一定是惹他生氣的事兒了。

阿宴緊絞著這玉佩上的絲線,可真是越發的不安了。

一旁惜晴感覺到了阿宴的不安,略靠近了些,這才低聲道:“姑娘,餓了嗎?要不要先吃塊糕點?”

這皇家的成親儀式就是繁瑣,從天沒亮就起來折騰,到如今天都黑了,阿宴幾乎沒怎麽吃東西。

誰知道惜晴這話剛落,一旁的喜嬤嬤便道:“這位姑娘,說話可要當心些,如今不能稱呼姑娘了,這是王妃娘娘了。”

惜晴聞言,擡眸望過去。

如今屋裏除了惜晴以及阿宴帶來的兩個嬤嬤外,還有四個喜嬤嬤十六個丫鬟,成兩列站在一旁伺候著,這都是宮裏派來的。

聽說這次的婚禮,是皇上著令皇後娘娘親自主持操辦的。

人所共知,皇後娘娘沒能為自己的嫡親妹子顧凝求得這容王妃的位置,這使得她在敬國公府受到了許多埋怨和不解。聽說老祖宗這幾日還病在榻上呢,四姑娘也是要死要活不吃不喝的。

你說這皇後娘娘操辦這次婚禮,她心裏能沒氣嗎?可是即使有再大的怒氣,她也得用心辦,因為這是皇上親自囑咐下來的,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弟弟永湛的婚禮。

這若是搞砸了,怕是皇上不會有好臉色的。

如今新娶的容王妃已經安安分分地坐在這喜床上,只要等著容王殿下過來圓了房,這婚事也就圓滿地完結了。

惜晴看著這幾位神色肅穆的嬤嬤,當即笑了下:“這個倒是奴婢的不是了,原該叫王妃的。”

說著時,回過身來,恭敬地問阿宴道:“王妃娘娘,你可要先吃塊糕點?”

誰知道惜晴這話剛出口,那嬤嬤卻是道:“這個就不必了吧,按規矩,這新嫁入的嫁娘,可沒有先吃東西的道理。便是普通人家也沒有,更何況這是皇家新婦呢!”

阿宴其實原本也沒要吃什麽的,可是此時聽著這話,卻是心中大大的不快,想著我好不容易擺脫了敬國公府的那老祖宗,難不成嫁到這裏來,還要處處受人遏制,倒是要遵從這些所謂的皇室規矩為祖宗了?

她心裏老大不爽,不過到底是個新嫁娘,也就沒說什麽。

惜晴看阿宴神色,知道她是暫時不想惹事的了,也就不再說什麽了。

此時喜房內的氣氛開始凝窒起來,明明屋子裏到處都是人,可是所有的人都斂聲屏氣,屋子裏安靜得能聽到蠟燭偶爾發出的劈啪聲。

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終於聽到外面有熙熙攘攘的聲音,有恭敬的賀喜聲等。

阿宴聽了,心裏明白怕是容王來了,當下背脊就那麽一挺,渾身僵硬起來。

很快,那些賀喜的人都散了。

容王殿下的新婚,也沒人敢鬧洞房的樣子。

緊接著,門被推開了,喜桌上的蠟燭因為這些微的風,輕輕搖曳著。

一旁的丫鬟嬤嬤都恭敬地跪在那裏:“見過容王殿下。”

阿宴咬了咬唇,就要起身見禮,卻聽到容王殿下道: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
這話一出,眾人一楞,於是便聽打頭的嬤嬤道:“老奴還要留在這裏伺候殿下和王妃娘娘喝交杯酒的。”

說著這話時,外面有丫鬟請命要進來,卻是送洞房裏所用的各色喜菜和酒食的。

若是按照尋常規矩,這些自然是早已擺在了洞房裏,可是容王卻吩咐洞房裏的飯菜要溫熱的,沒辦法,眾人只好時時準備著,在那裏溫著,等到了時辰忙送過來。

此時的容王,命那些丫鬟將各種喜菜安放在喜桌上,然後才淡定地轉首,掃了一眼剛才出聲的嬤嬤。

他這一眼掃過來,眾人只覺得有千鈞之重,一個個的連頭都不敢擡了。

剛才出聲的那位嬤嬤,也是怕了,不過依舊鼓起勇氣道:“容王殿下,按理……”

容王聽著這話,原本就清冷的面目陡然散發出不悅,這不悅在他清冷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,可是在周圍的嬤嬤仆婦來看,卻是氣勢凜冽,一時之間,新房內仿佛上凍了一般,沒有人再敢說話。

容王挑眉,涼淡地斥道:“出去。”

此時此刻,再也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,都低著頭,恭敬地魚貫出去了。

一旁的惜晴見此情景,略猶豫了下,看了看低著頭的阿宴,再望望那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渾身發冷的容王,她很快做了決定。

此時此刻,實在不是一個丫鬟該表忠心的時候。

姑娘啊,你好好應對吧。

☆、63|洞房2

惜晴出去了,還細心地把新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。

屋子裏一下子變得非常安靜,只有燭火在燃燒的聲音。

阿宴低頭,緊張地抿著唇,想著他剛才好像生氣了呢,她該怎麽辦?

就在她思索再三,想著自己該說什麽的時候,容王殿下竟然先開口說話了。

“你累了嗎?”出聲依然帶著他特有的清冷,不過倒是沒有了之前的不悅。

阿宴見他忽然開口,頓時越發緊繃起來,忙搖頭道:“不累。”

她這一搖頭,頭上的鳳冠也跟著搖曳,頓時脖子又酸疼了幾分。

她苦著臉,小聲地道:“其實是有點累的……”

容王殿下低頭凝視著坐在自己喜床的王妃,眸中帶上了一點溫暖,說出的話裏也有了笑意:“我幫你摘下來吧。”

說著這話的時候,他拿起一旁的喜秤,挑起了阿宴頭上的紅色蓋巾。

當紅色蓋巾滑落,只見華麗瑰美的九翠四鳳雙博鬢下,一雙如天山湖水般清澈的眸子,正瞄向自己,那水潤的眸底,帶著一絲掩不住的不安。

她在這繁瑣精美又累贅的鳳冠映襯下,顯得整個人兒越發纖弱嬌媚,仿佛一枝剛剛伸展出的嫩苗兒,只要稍微一用力,便能將她折斷一般。

三年沒見,她倒是沒變多少,只是越發的嬌美了,舉手投足間,盡是傾城傾國的顏色。

容王凝視著這個今晚做了自己王妃的新嫁娘,眸中顏色逐漸變深,再出口時,聲音竟已經帶了幾分沙啞。

“你戴這個有些重了。”說著這話,他親自上手了。

因為容王彎腰過來幫她摘去鳳冠,兩個人就靠得特別近,男性的濃烈氣息撲面而來,摻雜著一點清冽的酒香,阿宴覺得自己的喘息都艱難了,心更是砰砰砰直跳。

剛才擡頭,並沒敢細看,只驚鴻一瞥,卻見這個人面容倒是沒變,只是更高大挺拔了,渾身也越發有了一種讓人不敢直覷的尊貴。

容王幫阿宴將鳳冠取下,安置在一旁,這才伸手,竟是捉住了阿宴的手。

他的手涼涼的,幹燥舒適,而阿宴的手由於緊張,手心竟然有些潮濕。

容王握著阿宴的手,引領她來到了桌前:“你先吃點東西吧。”

阿宴其實早就餓了,早在惜晴說吃點糕點的時候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,此時等了這麽許久,總算容王說要吃東西了,她再也忍不住,忙點頭:“好!”

容王側首,只見阿宴聽到說吃,那水眸裏都迸發出別樣的光彩來了,不由綻唇淡笑。

當下容王拉著阿宴,兩個人坐在喜桌前,容王先讓阿宴吃了一點飯菜,然後才為兩個人各斟了一杯酒。

他修長的手握著這兩杯酒,一杯遞給了阿宴,如夜空星子一般的眸中藏著說不出的意味。

“阿宴,我們的交杯酒。”他聲音沙啞低沈。

接過容王殿下手中的喜杯,阿宴臉上發燙。當下兩個人交叉了胳膊,飲下了那杯酒。

阿宴是沒怎麽喝過酒的,此時一杯酒下肚,只覺得從喉嚨到肚子都火辣辣的發燙。

再看向容王,她有點頭暈了:“容,容王……”

容王擰眉,望著原本姿容絕美的她,此時細滑幼嫩的臉上泛著紅暈,水潤的眸子裏帶著幾分迷醉的味道,如同路邊一直被丟棄的小動物一般,歪頭打量著自己。

他都已經等了這麽久,她才成為自己的新娘。

現在這個新娘卻用這麽無辜又迷醉的眼眸望著自己。

容王喘息一頓,他終於忍不住伸手一攬,將她攬到了懷裏,打橫抱起。

阿宴暈沈沈中就這麽懸空被他抱起,倒是嚇了一跳,忙伸手攥住他的衣袖。

容王打橫抱著她,俯首低頭,啞聲道:“你好像比三年前重了。”

聽到這話,迷醉中的阿宴,陡然想起前幾天那被自己吃下去的各種糕點。

再想起腰間那隱約的小肉肉,她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。

******

容王打橫抱著阿宴,將阿宴放到了榻上。

他伸手,開始去解阿宴紅色的喜服。

阿宴平躺在那裏,望著容王殿下在燭火映襯下越發棱角分明的俊美容顏,一時竟有些羞澀,她咬了咬唇,小聲地提醒道:“先把燈滅了吧。”

容王修長的手指非常靈巧,幾下子就已經將阿宴的喜服褪去,只留下中衣了。

此時他聽到這個,擡眸看了眼阿宴,昔日清冷的眸,在那最深處仿佛有火在燃燒。

他沙啞地道:“好。”

說著這個的時候,他擡起袖子一揮,頓時屋子裏的燈啊燭火啊全都熄滅了。

喜房中一下子變得非常黑,也變得非常安靜。阿宴幾乎看不到容王,只能隱約感覺到他灼燙的氣息。

兩個人的衣服很快都離開了身子。

阿宴羞澀地閉著眼,緊攥著錦被。

容王在黑暗中,輕輕地俯首,親了親她的唇角,灼燙的唇,沿著唇角往下,親她的耳根,又一路沿著那裏往下去親她細白的頸子。

阿宴忍不住,喉嚨地低低地發出一聲羞窘的嬌哼。

容王低啞地笑了下,在黑暗中開口道:“阿宴,你是不是有點害怕?”

阿宴咬著唇,搖頭。

(此處省略xx字)

**************

這一夜,錦被翻紅浪,阿宴在驚濤駭浪中幾乎不能自已。這種事,她還真沒經歷過,而且是一次經歷死那次!

她是真不知道,這容王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和精力,如此生猛有力地將自己這般折騰。開始的時候她還忍著,咬著牙一聲不吭,可是到了後來,她忍不住了,便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。

她這麽一出聲,卻更惹得容王殿下跟一匹野狼似的,各種掠奪啃噬,幾乎要將她整個吞下一般。

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,他都要了好幾次了,這才算停歇下來。

此時的阿宴只覺得自己仿佛在驚濤駭浪中飽受折磨的小舟兒,渾身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,軟軟地癱在那裏,一句話都說不出。

經歷了這麽一場,她都認為自己要死掉了,一時也睡不著,只是定定地望著上方紅色的喜帳。

誰知道原本以為已經睡下的容王殿下,竟然也沒睡著,忽然一個擡手,就將手放在了她的腰肢那裏,就是她捏來捏去,總覺得那裏多了一點點肉肉的地方。

她頓時緊繃在那裏,想著容王殿下終於發現了,他會怎麽說?

容王殿下修長有力的手在那裏撫摸了一會兒,常年握劍的手指腹帶著薄繭,磨蹭在阿宴那新生出來的細滑鮮嫩的小肉肉上,引起阿宴一陣陣的緊繃和戰栗,不由越發小心翼翼地覷著容王。

不過容王卻是什麽都沒說,只是攬著她,迫使她緊貼在自己胸膛上了。

阿宴的身子是纖細酥軟的,胸前更是漲蔔蔔的軟,如今被迫緊貼著這麽一個容王,頓時覺得容王渾身上下都是堅硬的,胸膛那裏起伏著,也是有力得很,因為貼的緊,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胸也跟著他起伏。

只緊貼了那麽一會兒,她正說不出的緊張的時候,忽然感到下方,有一個地方,他陡然硬了起來。

阿宴頓時一驚,擡眸望過去,黑暗中,隱約可見容王殿下合著眸子,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,仿佛下面抵著自己的硬物和他無關似的。

阿宴簡直是想哭,她算是怕了他了。臉上看著淡淡的,安靜得很,可是一旦動起來,那就是簡直讓你死也不是活也不是的架勢。

她癟癟嘴,可憐兮兮地出聲:“容王殿下,別……”

或許是因為她剛才嗚嗚咽咽了那麽久的緣故,她的聲音也不似平日的她了。

小心地打量著那個閉眼仿佛睡去,可是明明下面越發硬頂著自己的人,她鼓起勇氣,咽了口唾沫,再次道:“容王殿下,別來了,阿宴真得受不了了。”

現在某個地方還酸疼得難受,渾身腿腳沒一點力氣。

她說出這番話後,小心地等著容王的反應,過了好半響,他竟然是那麽一翻身,半個身子幾乎將她禁錮在旁邊,剛硬有力的臂膀更是霸道地攬在她細軟的腰肢上。

阿宴一個激靈,心道不是吧,真得還要來?

實在是已經三次了,她雖然現在年紀也不小了,可是這畢竟是初次,正所謂幽路未曾有人行,蓬門今始為君開,實在經不起他這般孟浪啊!

就在她擔心不已的時候,容王沙啞的開口:“睡吧。”

阿宴聽到這話,總算是放了心,小聲“嗯”了下,靠在他身上,疲倦地閉上了眼睛。

他擡起手,依然撫在她腰間的小肉肉上,輕輕摸著,順勢捏了一下。

半響,他在她耳邊,低聲道:“原來我的王妃平時看著很纖弱,其實也是有肉的。”

阿宴聽到這話,一顆心又吊了起來,她頗為難堪地道:“也不是啊,其實平時我挺瘦的……”

誰知道容王卻低沈地笑了下,笑聲引得他寬厚的胸膛也震蕩起來:“本王是信你的。”

阿宴聽著這話,卻覺得分外別扭。

怎麽他說信自己,感覺卻像是根本不信的啊!

容王依然挽唇笑著,拍了拍她的後背,溫聲道:“趕緊睡吧,不然天都亮了。”

那聲音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,完全和平日清冷的他不同。

阿宴點了點頭,靠著他,就這麽閉上了眼睛。

其實她的身子經歷了這麽幾次,渾身充滿了疲倦,但是那種疲倦又是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味道的疲倦。

她閉上眼睛,也是困到了極點,很快就這麽睡去了。

****

第二日,當她醒來的時候,天都已經亮了。

其實昨晚實在是鬧到了後半夜,她困倦的要命,此時因為聽到一些響動而醒來,其實依然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。

不過她好歹知道自己是新婦,所以還是堅持著睜開眼睛。

門外,有嬤嬤恭敬地道:“王妃娘娘,今日還要進宮拜見皇後娘娘。”

聲音不大,可是阿宴聽得非常清晰,她知道這是喊她起床呢。

沒辦法,她咬牙著,勉強自己起身,可是身子剛一動,只覺得渾身酸疼得厲害,就跟被巨石傾軋過一般。下面的某處,更是說不出的難受滋味,只一動,就牽扯著那酸痛。

她低哼了聲,不過想到這是她成為容王妃的第一個早上,裏裏外外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著呢,還是打起精神要起來。

誰知道就在這時,一雙大手過來,懶腰將她環住,然後就那麽一扯,重新將她拉倒在喜床上,然後一個健壯有力的身子就這麽覆在她上面。

就在她的上方,往日冷峻的容王殿下,此時臉上尚帶著晨起後的朦朧,他蹙眉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阿宴:“怎麽不多睡會兒?”

阿宴看看外面,低聲道:“是時候該起來了,我還得去宮裏拜見皇後娘娘呢。”

要按照普通人家的規矩,這新娘子進門的第二天,早上自然是要給公婆敬茶的,不過這容王殿下的父母早已亡故,如今宮裏便是有幾位他父皇留下的太妃,那也是零散不受寵的也沒什麽幹系的,自然不會需要這容王妃去敬茶。

反而是這皇後娘娘,所謂的長嫂如母,又是看著容王長大的,倒是應該過去拜見。

誰知道容王聽到這話,卻是劍眉一挑,淡淡地道:“你有操心這個的功夫,不如多睡一會。昨晚才睡了多一會?”

阿宴聽此幾乎不知道說什麽好了,她呆了半響,終於指著門外道:“可是,可是咱們不用進宮嗎?”

容王俊眉微動,卻是淡淡地道:“不必。”

啊?

阿宴苦著臉道:“這,不太符合規矩吧?”

容王聞言,扯唇,嘲諷地道:“哪裏來那麽多規矩。”

阿宴聽得幾乎眼睛都睜大了。

容王凝視著阿宴,竟然極其溫和地道:“阿宴,你現在是容王妃,作為容王妃,你要記住一件事。”

阿宴忙點頭,恭謹賢惠地道:“什麽事?”

容王笑了下,伸出大手,摸了摸她那認真的小臉,道:“你現在是我的女人,尊貴的容王妃,這個天底下沒有幾個人值得你去彎腰。”

他定定地望著阿宴,淡淡地補充道:“除了我的皇兄,其他人都不要在意。”

阿宴怔怔地仰臉看著說出這種宣言的容王,只覺得頭腦發暈,胸口發熱,一時之間仿佛做夢一般。

過了很久,她終於低頭,笑了下,用那又綿又軟的聲音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容王卻仿佛有些動情,用自己的臂膀從側面將她環繞,攬住她,低首凝視著她道:“現在先陪我再睡一會兒吧。”

阿宴溫順地依靠在他懷裏,點頭:“嗯。”

當下兩個人重新躺下,阿宴側靠在容王身上。

她抿唇笑著,時不時偷偷看看容王,卻是根本睡不著了。

要說起來,因為之前傳出來的消息是他要娶四姑娘的,阿宴算是徹底被這個消息弄得猶如掉到了冰窖裏,幾乎爬不上來。如今雖然雲裏霧裏地成親了,她其實依然沒反應過來,覺得這一切都是跟做夢一般不真實,腳底下踩著的好像是棉花,就怕一夢醒來,一切都是假的了。

如今聽著容王用這麽溫和的聲音同自己說話,偏偏說出的話還有那麽幾分暖心的味道,她總算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嫁給他的滋味兒。

他說除了皇上,其他人都不要在意。

其實那意思就是說,當了他的女人,沒有人敢欺負到她頭上了呢。

阿宴這麽對著容王那張俊美高貴的臉看來看去,任憑是這麽淡定的容王殿下,也終於有些按耐不住,於是驟然側翻過身,和阿宴面對面躺著。

兩個人距離很近,阿宴猝不及防被容王殿下逮住,忽覺得面熱,忙閉上眼睛,可是容王卻攬著她的腰肢:“你剛才偷偷看我,現在怎麽又不看了?”

阿宴聞言,越發面紅耳赤,忙睜開眼,咬唇,小聲道:“殿下,我……”

我什麽,她也不知道,就是近得這麽面對面躺著,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,實在是太近了,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。

容王擡手,用他修長的手指頭,輕輕地劃過她的唇,低聲道:“阿宴,你的唇很好看。”

阿宴聽得心間砰砰跳,越發一句話都說不出了。

誰知道容王卻話音一轉,笑道:“可是我不喜歡你那樣咬它,我會心疼。”

說完這話,他忽然俯首過來。

他用自己的唇,覆蓋上她的唇,然後輕輕地咬著她的唇。

阿宴瞪大了眼睛,難道我咬不行,你咬倒是行的?

不過她自然不敢說。

清冷俊美的容顏就在眼前,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漸漸氤氳出欲=望的色彩,他輕輕啃吃著她的唇,用舌頭叩開她的牙關,長驅直入。

喘氣漸漸粗重起來,阿宴緊緊握住一旁的喜褥,她想讓他不要這樣,不過他卻不給自己說話的聲音。

她只聽得自己發出細碎的掙紮和嗚咽聲。

在他們新婚第二天的早上,他終究是又折騰了她一場。

這一次做完之後,她連動動腳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朦朧中,她感到容王將她抱住,攬在懷裏,於是她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,就這麽沈沈睡去。

而當阿宴再次醒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了容王殿下。

惜晴正守在身邊,見阿宴醒了,忙問:“王妃可是餓了,渴了嗎?廚房已經備著各色湯菜糕點,王妃想吃點什麽?”

阿宴揉揉眼睛,含糊地問:“這是什麽時候了?”

惜晴笑了下:“王妃,現在已經是午時了。”

一聽這個,阿宴頓時有些嘆息:“不曾想我才嫁過來第一天,就睡到了這個時候。”

惜晴面上微紅,掩唇笑道:“依惜晴看,殿下這是心疼王妃,不舍的王妃早早起來呢。”

阿宴想起早間竟然又被他弄了一場,不由低哼一聲:“還不是他,若不然,早上我就起來了。”

話說出口,她頓時滿面緋紅。

惜晴笑得輕輕咳了下。

阿宴鬧了個滿臉紅,看看一旁淩亂的喜被,終於忍不住道:“容王人呢?”

惜晴笑道:“今早就出去了,說是有事兒呢。”

阿宴一聽,不免心裏有些失落,想著原來他和自己鬧了一場,自己昏沈沈睡去了,他先走了。

當下她掙紮著起床,誰知道一下床,兩腳就開始打顫,惜晴忙從旁扶著:“王妃,我先傳人過來給王妃洗漱,然後這就傳膳給王妃。”

阿宴點頭,一時隨口問道:“都有什麽吃的?”

惜晴笑著道:“王妃想吃什麽?”

看看這天,都是這時候了,阿宴隨意點頭道:“有什麽便吃什麽就是。”

惜晴答應了下,當下命人穿了丫鬟們上來伺候阿宴洗漱,待洗漱過後,一溜兒十八個丫鬟,一個個都是端著檀木雕紋托盤,托盤裏裝著精美的瓷器碗碟湯煲等。

這些丫鬟將各色飯食擺放在喜桌上,阿宴倒是微吃一驚。

因為她也是剛剛醒來,可是這飯菜倒是上得極快,且都是溫熱的,說明這是一直溫在那裏的。

若是只溫著一兩樣也就罷了,可是如今這麽多菜色湯煲,各色樣式應有盡有,光是湯類,就有她往日喝的天麻乳鴿湯,燕窩紅棗羹,烏雞栗子羹,元貞滋補湯等等,至於糕點類,就有糖蒸酥酪、桂花糖蒸栗米分糕、如意糕、梅花香餅、香薷飲、玫瑰酥、七巧點心、花開富貴翡翠糕等。

惜晴從旁伺候著阿宴吃了一口糖蒸酥酪,只覺得綿軟可口,奶香四溢,當下她不由多吃了幾口,笑著道:“這個竟比咱們府裏做出的還要好吃。”

惜晴見她喜歡,也不想她一樣吃多了,便又挑了其他幾樣來給她嘗,一邊伺候她吃著,一邊笑道:“適才我聽說,這府裏的廚子是殿下從宮裏挑的,都是個頂個的好廚藝,這菜色自然是外面等閑比不得的。”

阿宴見這裏如此多的湯,便隨意挑了一盞天麻乳鴿湯來嘗,那味道鮮香異樣,湯汁濃郁,喝在口裏,化在舌尖,真是說不出的好吃。

忍不住滿足地嘆息一聲,想著當了容王妃真是好啊,睡懶覺到了這個時節,還有人隨時準備著這麽豐盛的午膳。

她這邊正吃著午膳,卻見門開了,望過去時,竟是容王回來了。

阿宴見此,忙要起身,卻被容王幾步上前,按在她肩上,淡聲道:“你先用膳吧。”

阿宴其實是不好意思不起來的,畢竟眼前的人雖然是她夫君了,可是她當然不能忘記這個人是尊貴的容王,以後更是俯瞰天下的天子。

可是容王此時卻已經坐在她身旁,溫和而不容拒絕地道:“繼續吃吧。”

阿宴只好點頭:“嗯。”

原本的好胃口,在容王到來後,變得有些戰戰兢兢了。

她正吃著,忽然想起昨晚容王粗糲的手指頭摩挲在她腰間,忽然全身一個戰栗。

想著是不是該少吃點,免得這麽丟人,竟然被他捏到腰際的小肉。

誰知道容王竟然坐在一旁,就這麽直直地凝視著她用膳,見她停在那裏,便挑眉問道:“怎麽不吃了?”

阿宴一楞,忙點頭:“嗯嗯,我繼續吃。”

剛要繼續,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:“殿下,你用過午膳了嗎,要不要一起嘗嘗?”

容王點頭:“好,我嘗嘗吧。”

一旁惜晴以及眾丫鬟聽到這個,忙要去拿一個新的湯碗來給容王盛湯,誰知道容王淡定地指了指阿宴這個,吩咐道:“就用你這個吧。”

阿宴眨了眨水潤的眸子,眸中泛起驚異,不過到底也是沒敢說什麽。

他既然要用,那旁人原也說不得什麽,當下忙親自起身,要用自己的湯碗給容王再盛。

可是她剛要起身,容王就伸出一個手指,輕輕阻攔了她,清冷的眸子帶著笑意,開口道:“你剩下的那些,我來嘗嘗就好了。”

阿宴頓時滿面羞紅,她看看四周圍,這時候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。

她為難地望向容王,卻見他昔日清冷的面上掛著一點笑意,溫暖得仿佛這冬日裏融融的太陽,就那麽望著自己。

緊緊攥住那湯碗,她咬牙,心道,你既要喝,那就喝吧。

想著這個,她勇敢地上前,親自將湯碗奉到了容王面前,伺候著容王喝湯。

這人,其實也沒多大年紀,不過已經是身材挺拔,英俊異常,靠近他時,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。

阿宴緊緊握著那湯碗,用湯勺盛了一碗湯,舉起來到他嘴邊,卻見那精致的嘴唇削薄。一時忽然想起,他往日總是神情冷清,只是極偶然的時候,會把唇抿成一條直線,還有極偶爾的時候,會笑那麽幾下,笑起來真是好看。

容王深沈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,就著她手裏的湯勺淺淺地嘗了一口。

阿宴深吸了口氣:“好喝嗎?”

容王依然神情淡淡的:“好喝。”

阿宴低頭:“哦,那你……”

難道他要一直讓自己這麽餵他,剛舉著餵了一勺,手都酸了。

容王垂眸,掃向她緊攥著那勺子的手,纖細柔白的手,握勺子都握得要發抖了。

他唇邊浮現出一點笑來,道:“給我盛一碗,我自己來喝吧。”

聽到這話,阿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
容王來了後,阿宴吃個飯都覺得不自在了,於是也就隨意只吃了一點。容王對此自然是看在眼裏,當下垂眸望著面前的湯勺,也沒多說什麽。

用過膳後,就該收拾收拾進宮了。這成親第二天,怎麽也得進宮去拜見皇上和皇後娘娘啊。

當下阿宴非常有自覺地望向容王:“殿下,我伺候你更衣吧?”

如今容王身上穿得是一身月白色家常便服,雖則穿上去看著越發襯得他玉樹臨風,要多俊美有多俊美,可是到底不適合穿著進宮面聖啊。

容王見她殷勤的樣子,眸中流露出笑意,挽唇笑道:“好。”

其實要說她伺候,還真輪不到她做什麽,一旁早有侍女將容王要穿的朝服收拾妥當,整整齊齊地放在一旁,她只需要一伸手,侍女便將朝服拿起,遞到她手裏。

阿宴拿起朝服,踮起腳尖,為容王更衣。

他太高,比自己高上許多,這樣穿衣服可真費勁啊。

好在容王非常配合地伸展手臂,於是她只要幫他將胳膊伸到袖子裏,然後再穿上就好啦。

因為本朝尊崇火德,皇室的龍袍就都是絳紅色的,容王的這個絳紅色比皇上禦用的絳紅要淺淡一些。這袍子前後都是五爪正龍各一團,兩肩又有五爪行龍各一團,袍底邊角都是祥雲的邊紋。

容王這個人原本生得肌膚如玉,實在是好看,這幾年在外打仗,倒是歷練得膚色深了,就跟上等蜂蜜一般的顏色,看著倒很是誘人。

偏生他又生得身形挺拔,英姿卓爾,此時穿著這絳紅色龍袍,真是看著就威嚴尊貴,俊美絕倫。

阿宴抿唇,輕輕笑著,低頭小心地從一旁侍女手中取過腰封來為容王戴上。

容王微垂眸,望著低首為自己束上腰封的阿宴,只見她低頭間,細軟的頭發在肩頭和背部輕輕散開,露出裏面纖細白=皙的頸子。

他眸中顏色微深。

阿宴為他戴好腰封時,一旁的侍女已經捧上一個托盤,裏面有各色宮絳玉佩等物。

阿宴擡頭,黑白分明的眸子擡頭仰視著他,低聲道:“殿下今日要佩戴什麽?”

容王不語,卻探手捉住阿宴軟滑的小手,阿宴微怔,濕潤的眸子帶著不解:“殿下?”

容王握著阿宴的小手,啞聲道:“就戴那塊散紫飄翠的玉墜吧。”

阿宴聞言,微楞,心便輕輕沈了下去。

☆、64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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